「嗯..嗯..哈啊.......嗯...」
廚房裡不斷傳出陣陣媚惑誘人的呻吟,伴隨著物體碰撞的聲響與肉體摩擦的聲音,在狹小的廚房內除了赤裸的肉慾沒有其他。
「....嗯......」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親密的在耳邊迴響,引來更多的興奮快感,下半身不自主的收縮著擠壓男人的陽具,讓男人更奮力的抽插。
「嗯嗯...啊...啊啊.......」宵折起雙手將手肘撐在流理台上,任由背後襲滅天來環抱著他在他體內抽送著達到高潮。
「呼...呼啊........」男人緊抱著宵兩人下半身更貼緊著享受高潮過後的餘韻。
「宵...宵...」襲滅天來吻著宵頭頂的髮旋,一點一點沿著耳廓、臉龐、頸子...往下親吻著。
「......」宵沒有答話,他緊閉著雙眼顫著身子任襲滅天來吻至他的私密處。
「....襲...襲滅...」坐著流理台上,手撫著襲滅因親吻他私處而低下的頭,緩緩的溢出呻吟。
襲滅天來抬起頭仰望著宵,霍地站起身將宵扛抱起,走向臥房內的浴室。
襲滅殘留在宵體內的精液隨著身體的擺動流出體外,沿著宵光滑的小腿流至地板上,細小的滴答聲傳進宵耳朵裡,他紅著臉抱緊了襲滅天來。
讓宵坐在浴室的矮凳上,襲滅天來放了適當溫度的水在浴缸中,將宵身上僅存的一件襯衫細心的脫下,拿起沐浴球擠了沐浴乳搓揉出泡沫後輕柔的刷洗宵的身體。
「襲滅...」宵複雜的望著襲滅天來,眼裡帶了水氣,欲言又止。
「噓。」襲滅伸出一指抵在宵的唇上,拿起蓮蓬頭沖乾淨宵身上的泡沫,將宵抱起放入盛滿水的浴缸中。
「閉上眼睛。」讓宵將頭仰躺在浴缸邊上,沖濕了宵的黑髮,抹上薰衣草味道的洗髮精,輕輕搓揉著頭髮並且按摩著頭皮。
洗淨頭髮後,襲滅拿著乾毛巾包起宵的頭髮,扶正他的身子,讓宵舒適的躺在浴缸中泡澡。
爾後輕輕地在宵額上留下一吻,然後走出去,關上浴室的門。
襲滅找來抹布將方才弄得一團亂的廚房清理乾淨,連帶弄髒的走廊地板也擦得一乾二淨,將所有東西恢復原狀後,襲滅再度來到浴室,將已睡著的宵搖醒,抱起宵用浴巾圍起帶出浴室。
擦乾水漬後撲上爽身粉,替宵穿上了乾淨的紫色長杉,拿起吹風機細心的吹乾宵細柔的長髮並梳理整齊。
「好了。」襲滅在宵額頭上印下一吻。
宵舉手撫上額頭,眼裡的水氣再起。
「噓,不要哭,吞佛的洋娃娃已經回來了,不是嗎?」襲滅微微一笑輕摸著宵的頭頂,然後走出房間,帶上門。
宵閉上眼睛。
是。
他是吞佛的洋娃娃。
是吞佛的情人,不是襲滅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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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今天我趕案子睡公司,晚飯你跟師傅先吃,不用等我。」電話那頭傳來吞佛童子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等那頭掛掉電話傳來斷訊的嘟嘟後宵才把電話掛上。
「吃飯吧,吞佛說趕案子睡公司,不用等他。」轉過身對已坐在餐桌前的襲滅天來說。
「嗯,吃吧。」襲滅端起碗筷,夾起菜到自己碗裡。
宵也坐下拿起碗筷吃飯,無聲的逕自吃著,也沒跟襲滅天來說話。
一頓飯三、四十分鐘兩人都沒有說句話,飯廳裡只有筷子跟碗的碰撞聲,夾帶些微地吃飯喝湯的聲音。
宵低頭默默扒著飯,想起那天也是像這樣的晚上,吞佛沒有回來的晚上......
襲滅天來是吞佛的恩師,在吞佛十歲的時候將他從孤兒院帶出來並栽培到現在。
他剛認識吞佛的時候曾見過襲滅一次,襲滅天來在兩人約會的時候突然出現,丟了一包東西給吞佛就走了。第二次見到襲滅天來的時候,是吞佛帶他回家,當時襲滅天來坐在沙發上,只看了一眼吞佛帶回來的人後就進房間了。後來他跟吞佛穩定下來後就搬過來住,但跟襲滅天來卻沒有說上什麼話,最多是早晚的問候而已。
但很久之後的某天,如同今天晚上一樣的夜晚,襲滅天來擁住了那時在廚房切洋蔥的他,襲滅疼惜他的輕柔連自己都以為滑下的淚水不是因為洋蔥而是因為吞佛,那人貼緊了他的身軀,撫摸著自己的肌膚,而他並沒有拒絕。
他鬼迷心竅的接受了襲滅天來的擁抱,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究竟為什麼那天晚上他沒有推開襲滅天來,而在往後的每一次擁抱愛撫也都沒有推開襲滅天來。
他跟襲滅天來在偷情。
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明白自己背叛了吞佛對他的信任,但他在面對襲滅溫柔的愛撫的時候,將這些道德論理拋到腦後,他想不起什麼叫背叛,想不起什麼是人倫,他只感受到襲滅天來在他身上游移的雙手與在他體內熾熱的分身;他沉淪在襲滅給他的種種不同於吞佛的刺激與興奮,當襲滅占有他的時候,他顫著身子回擁同樣熾熱的身軀,他推不開襲滅給他的溫柔,他貪心,他想要這樣的溫柔卻放不開吞佛。
於是他難受,在每次與襲滅的激情過後,他清醒,他想起吞佛,然後他哭泣,為這樣淫亂污穢的自己感到不齒,他在興奮的偷情與實際的愛情上拔河,明知道不對卻又放不掉,他在道德與渴望之間掙扎,然後在每個驚醒的夜裡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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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宵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才漸漸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細微的聲響。
「吵醒你了嗎?」吞佛坐在床邊解開領帶。
「吞佛?你不是說今晚要待在公司?」看見意外的人,宵急忙坐起身。
「嗯,不過案子比預定的時間早弄完,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還有就是...我怕你一個人會寂寞,想回來陪你。」吞佛揉揉宵的頭髮,讓他躺好睡覺。
「......」宵無聲望著吞佛,衝上去緊緊的抱著吞佛,將頭窩在吞佛的頸肩磨蹭著。
是,他寂寞。
太寂寞,太寂寞,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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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啊啊~嗯...」
「...舒服嗎?這裡...還是這裡....」
「不...啊...」
餐桌的桌腳一陣一陣推擠著地板,在木質地板上留下細微的刮痕,刺耳的傢具移動聲在耳邊盤旋,但還是抵不過男人在耳邊的誘人呢喃。
宵被放倒在六人大的餐桌上,整個上半身躺在桌上下身與襲滅天來結合,白皙的雙腳纏繞在襲滅天來腰上,雙手在男人背上留下激情的爪痕。
「宵...」男人親吻宵汗濕的額頭、眉毛、眼睛、唇、下顎,舔吻宵性感纖細的鎖骨,輕咬著卻體貼的不留下痕跡。
宵閉著雙眼感受著襲滅天來在自己身上火熱的游移著,突然男人將宵翻過身,以後背的方式繼續抽插,強烈磨蹭著宵體內渴望被滿足的那點。
「啊啊~哈啊....嗯嗯...」宵趴在餐桌上,雙手緊抓著桌沿承受著襲滅天來往前頂的力量。
男人猛烈的抽送讓宵止不住激情的呻吟,合不攏的雙唇溢出些微唾液,襲滅天來盯著宵垂下的髮間露出的白皙滑嫩的頸子,黑色的髮襯著透白的頸子散發誘人的氣息,襲滅天來撥開其餘遮住的頭髮,伸舌舔上後頸髮際的位置,往上延伸一路舔到右耳後,含住小巧的耳垂舔弄著。
「...啊啊~啊...」
敏感的耳垂被人含在嘴裡玩弄著,宵受不住過多激情已經達到高潮,前面釋放的高潮餘韻刺激後庭的收縮,襲滅天來被緊緊絞著忍住了想射的快感,在宵體內多抽插了幾下,最後在吻上宵的後頸時達到高潮。
襲滅天來貼靠著宵背後,雙手環抱著宵,倆人都沒有說話,宵平緩著呼吸放鬆身體,閉上眼睛再張開眼睛,抬頭看見牆上的時鐘指針指著四,再閉上眼睛開口說:「襲滅,四點了。」
「嗯。」男人的聲音因為埋首在宵頸間聽起來悶悶的。
襲滅天來明白宵的意思。
四點了,而吞佛五點下班,六點就會回到家裡。
在那之前,他要將飯廳恢復到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正常。
包括此時此刻被他包在懷裡的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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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是鐵門關上的聲音。
「我回來了。」進門的是難得準時下班的吞佛。
襲滅天來從廚房裡端出一道菜來,看了吞佛一眼:「嗯。」
吞佛絲毫不懷疑為何從廚房出來的是襲滅而不是宵,家事是同住的一家人共同分擔的,沒有哪件事一定是誰去負責。
「宵呢?」將公事包放進書房,吞佛邊脫下西裝外套邊問著。
「睡覺。」襲滅再到廚房將一鍋雞湯端出來放在餐桌的隔熱墊上。
「喔。」吞佛拿著脫下的西裝外套走進臥室。
房間裡,宵躺在雙人床上的左邊,身上蓋著薄被,細黑的髮絲微微散亂著批在枕頭上,安靜的睡顏眉間隱隱有著不安。
「宵...」吞佛坐在床邊,輕輕推著宵。
「宵,起來吃晚餐了。」吞佛讓剛清醒的宵坐起身,再他眉心間留下一吻。
「嗯...」宵下了床走進浴室裡洗臉。
吞佛換上家居服後帶著宵走出臥室來到飯廳。
襲滅天來已經坐在餐桌前沒等兩人就先吃了。
吞佛添了兩碗飯,一碗放在宵面前,一碗拿在手上自己吃。
「怎麼這個時候在睡?」吞佛夾了塊蘿蔔放宵碗裡。
「沒什麼...有點不舒服而以。」」宵夾起蘿蔔放在嘴裡嚼,有點苦。
「不舒服?」吞佛放下碗筷,手搭上宵的額頭摸了摸。
「沒事,睡一下就好了。」宵拉下吞佛的手對吞佛笑一笑。
「沒事就好。」吞佛順了順宵的頭髮爾後繼續吃飯。
對面的襲滅天來始終沒有看兩人一眼,自顧自的結束晚餐後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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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吞佛走出浴室,拿著毛巾擦頭髮,宵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就寢。
吞佛擦乾頭髮穿上乾淨的衣服後來到宵身邊,彎下腰在宵臉上親一下。
「我還有些公事要處哩,你先睡吧。」
「嗯。」宵柔順的點點頭,他知道吞佛有很多公事要忙。
吞佛走出臥室後,關上燈,關上門,然後走去書房處裡未完成的公事。
夜裡,在吞佛完成明早要用的報表之後電子鐘上的數字正跳到1:00。
然後吞佛將明天要用的文件放進公事包裡,走出書房。
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宵已經熟睡,吞佛將動作放輕,輕巧的上了床躺在宵身邊。
他望著眼前熟睡的宵,親吻了不論何時都很誘人的雙唇,正想摟住宵時,宵翻了個身背對著吞佛。
吞佛笑笑,然後在伸出手摟住宵的同時,看見在細長的黑色髮絲中隱著的雪白頸子上,靠近髮際的位置有個淡紅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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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醒在一個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天氣好到不能在好的早上。
睜開雙眼已經習慣看不到那個人在身邊,撫摸著無人的床位也感受不到曾經有過的體溫,事實上,他連吞佛昨晚有沒有上床睡覺都不確定,他總是比自己晚睡又比自己早起,也只有在晚飯的時間能夠相處,可吞佛卻不常準時下班,他加班不會家吃晚飯的日子總比準時下班多,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他也不會....
宵埋首哭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錯誤推到吞佛身上,有著這種卑劣想法的自己真的太可惡了。
哭了一會兒後宵起身梳洗,沖澡後身體潔淨了心思也沉澱了,暫時不去想那些複雜的問題,宵找了髮圈將頭髮挽起邊走到客廳喝水。
喝水的時候在客廳的桌上看到一張便條紙上面壓著一罐綠白色的曼秀雷敦。
「這是...」宵拿起了藥罐跟紙條,只見紙條上寫著:『記得擦藥。』屬名是吞佛。
「擦藥?擦什麼藥?」宵拿著藥罐看,不明白吞佛這句話的意思。
宵搖搖頭將藥罐跟便條紙收起來,隨後走進廚房準備午膳,宵穿起圍裙蹲在冰箱前挑食材,揀出了紅蘿蔔跟青椒、一袋鮮香菇,還有一把空心菜跟半顆高麗菜,也從冷凍庫拿了川燙過的排骨跟雞肉。
先在鍋子放了水開火丟下排骨熬湯,把青菜放在水盆裡沖洗,再將紅蘿蔔跟青椒切絲,切開高麗菜連同香菇一起丟到湯裡,切好褪冰的雞肉與紅蘿蔔跟青椒放進鍋裡炒熟,最後再炒過空心菜就結束了。
午飯時間是兩個人,襲滅天來跟宵。
「下午我會出去一趟,晚上不會回來。」襲滅吞下一口飯後說。
「嗯。」宵點點頭舀了碗湯。
其實襲滅天來待在家裡的時間也不長,只不過比吞佛多一點點,而且襲滅天來就算在家裡大半的時間也是窩在房間,實際與宵接觸的時間不短但也不算長,這樣的襲滅天來為什麼會對抱了他,宵也還是想不明白。
他也不想問,似乎一問了,就有什麼東西再也包不起來了。
宵端著碗喝著湯,眼角餘光瞄到放在櫃子上的那罐曼秀雷敦,記得擦藥......
「啊──!」湯碗打翻在地上,宵抱著頭俯在參桌上,然後尖叫。
「宵?」襲滅看著眼前的宵突然失控的顫抖著。
宵沒有答話,他抱著頭,摸上自己的後頸,....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那個藥罐、那個藥罐....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都看到了...
他不會傻得以為吞佛覺得那是蚊蟲咬傷,他害怕的是,吞佛看見了也知道了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啊...啊..」破碎的呻吟從宵的嘴裡傳出。
襲滅天來上前拉起宵,「冷靜一點!」
宵抬起頭看著襲滅,征征的不知說什麼好,眼淚已經滑下眼角。
襲滅抱緊了宵,在耳邊低聲說著:噓,別想,不要去想....
宵閉上眼睛照著襲滅的話不去想...不要去想...
但是被襲滅手掌輕輕撫著的後頸,好熱、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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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大步跨進一家咖啡廳。
「先生一位嗎?」服務生隨即而上。
「我找人。」襲滅一眼看見了坐在窗邊的九禍。
「久等了。」襲滅天來拉開椅子坐下,隨一點了一杯咖啡。
「不會。」九禍點點頭。
「說吧,什麼事?」襲滅正眼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
九禍,很多年前,他們曾經在一起過,那個時候九禍是個剛離婚的女人,雖然再怎麼堅強遇到丈夫的離去也是有脆弱的時候,適時出現在她身邊的就是襲滅天來。
「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
「我兒子。」
襲滅放下咖啡杯。
「正確來說,我們的兒子。」
襲滅天來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分手的時候,我懷了孕沒有告訴你。」九禍隱瞞了身孕,與襲滅天來分開後獨自生下了一名兒子。
「那孩子呢?」自己生下的孩子沒道理不知道去哪了。
「我送去了孤兒院。」九禍偏開頭,內心還是感到後悔,當年因為與前夫復合,將她與襲滅所生的孩子送到了孤兒院,狠心的丟下才三個月大的孩子。
「後來我嘗試回去找,院方卻說已經被領養走了,基於領養者的私密他們不能透露領養者是誰。」
襲滅天來不發一語的聽著。
「我希望...你能找回他,把他帶在身邊給他好的照顧...彌補一點父母的心意....」九禍低著頭,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該怎麼找他?」襲滅淡淡的說了。
九禍抬起頭,「在他的頭頂有個淡紅色火焰形狀的胎記。」
「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吧。」說完,襲滅飲盡剩下的咖啡後站起身。
「襲滅...」
襲滅天來回頭看了一眼九禍,「就這樣吧。」然後離開。
九禍是他最愛的女人,曾經是,未來也是,但他知道九禍最愛的依然是她的丈夫─銀鍠朱武;對感情他從來不強求什麼,所以九禍要與朱武複合的時候他選擇退開了,他曾經愛過,所以可以不帶著遺憾離開。
他沒有想過的是,他竟然會與九禍有個兒子;但他並不感到特別高興,正確來說是無感狀態,一個人單身習慣,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孩子,他會答應九禍,只不過是完成最愛的女人的心願罷了。
「淡紅色的火焰形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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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稱襲滅天來老師或是直呼襲滅,雖然吞佛是襲滅收養的孩子,卻只是名義上而已,襲滅不讓吞佛稱呼自己父親,與吞佛的關係是亦師亦友,更偏向後者。
為什麼收養吞佛,這個問題吞佛也問過,襲滅天來的回答是:因為無聊。
十歲的吞佛聽到這個答案無言了很久,在被襲滅帶走的那天晚上他想了千百個理由沒想過會是這一個。
成長的階段襲滅供他食宿、唸書,除了義務外很少關心或是干涉他什麼,後來長大出了社會沒再依靠襲滅的後援,與襲滅天來更像是平淡相處的朋友,不論如何吞佛都感激襲滅當年將他從孤兒院帶出來,如果他繼續留在那裡,那麼多年以後他不會是異度集團開發部的部長,而是打著零工的工讀生。
所以他敬重襲滅天來,雖然從來沒說出口過但打從心裡把襲滅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吞佛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曼秀雷墩的藥罐心裡這麼想著。
藥罐在桌上滾來滾去,吞佛盯著藥罐不知想些什麼,一旁秘書任沉浮察言觀色的將整理好的公文連帶剛泡好的曼巴咖啡呈上,「部長,這是下午會議要用的資料,請您過目。」將文件與咖啡放在桌上的空處後任沉浮隨後退下。
放開曼秀雷墩的藥罐,任藥罐在桌上隨意翻滾最後在無邊的桌沿掉下去,沿著地毯消失在某個角落。
吞佛接過公文打開文件夾,拿起咖啡邊喝邊看著,再拿起筆在文件上須留意的部分做記號;該工作的時候工作,他一向懂得將私事與公事分開。
「部長,董事長請您過去一趟。」任沉浮剛掛掉由總裁辦公室打來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闔上文件夾,將喝乾淨的空杯放回碟子上,吞佛起身整裝後前往總裁辦公室。
異度集團的現任董座是為勇敢堅強的女性,年紀不到五十歲憑著過人的手腕與處事能力,讓異度集團的董事會心服口服的將董座的位置交給她,這位女性是少數幾位讓吞佛頗為敬重的人物,她的經歷背景處裡危機的手段都讓吞佛從心底佩服,甘願在她手下賣命;當年也是她對吞佛的能力極為賞識,親自將吞佛由別家公司挖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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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門外吞佛很禮貌的敲了敲門,在傳出請進的聲音時才轉開了門把,推門而入。
「你來了。」案前俯首簽寫公文的九禍未抬頭就說了這麼一句。
「是。」
「你這三年來的表現一直都很好,在公司的業績排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異度有你這樣的人才真是萬幸。」九禍擺擺手讓吞佛坐下。
「過獎。」吞佛輕點頭。
「上次那件琉璃仙境的工程案子還是你標下來的,董事會都很看好你。」
吞佛沒回話,他知道九禍還未說出重點。
「公司有意調你到澳洲去。」
吞佛挑挑眉。
澳洲?
九禍拿起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吞佛:「這裡面是澳洲分公司的初步企劃,如果你願意的話,澳洲分公司就由你來規劃。」言意之下就是澳洲分公司規他管。
吞佛接過紙袋,沒有立即打開來看。
「不用急著回覆我,你好好考慮吧。」
「我明白了。」吞佛向九禍點頭致意,轉身走出辦公室。
「等等,吞佛。」
吞佛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九禍。
只見九禍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說了:「我想請你幫個忙。」
吞佛把門關上,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
「我相信你可以幫得了我。」九禍起身走到吞佛對面的沙發坐下。
「董座對我恩重如山,不論公私,我都願意盡力幫您。」
九禍看著吞佛緩緩的說出了她跟襲滅天來的過去,以及兩個人的孩子。
吞佛靜靜的聽九禍說完,「那麼,您是要我幫忙找那個孩子嗎?」
「是。」九禍點點頭。
「我知道了。那個孩子有什麼特徵嗎?」
「...那個孩子頭頂上有淡紅色的火焰形胎記。」這是她唯一記得關於那孩子的事情。
「頭頂上嗎?還真是不好找的地方。」吞佛笑著說。
「麻煩你了。」九禍深深向吞佛點了頭。
「不會,我也很期待你們母子相認的場景。」吞佛起身再度走向門口。
「吞佛...」
吞佛靜靜看著九禍。
「襲滅他......」
吞佛靜默了幾秒,然後笑著說「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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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跟吞佛怎麼認識的?」床上,襲滅從背後抱著宵。
「嗯...在父親公司的雞尾酒會上認識的。」頭枕著襲滅的肩窩,手纏繞著襲滅跟自己的長髮。
「你父親是誰?」
「夜重生。」
「異邪生化科技的夜重生?」
「嗯。」
「喔。」
襲滅天來的臥房內進行著很無聊的閒話家常。
「我好像沒有問過你幾歲?」襲滅低下頭在宵耳邊低聲說著。
「嘻,會癢。」宵掙扎著推開襲滅。
「二十三。」
「二十三啊....我想我還不太了解你...」說著手一邊游移在宵身上。
「你有了解過我什麼呀?」宵嘻笑著拉開襲滅在他身上胡亂摸著的手。
「嗯..讓我看看...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看個清楚...」翻身將宵壓在身下,抓著宵的雙手拉舉過頭,低下吻住宵的雙唇。
「...嗯...」低沉壓抑的呻吟溢出兩人雙純的交接點。
拉開底下人兒的雙腿,毫不費力的再度進入已經濕滑柔軟的內壁,抱緊懷中的宵挺起腰身搖晃,深深埋入抽出再重新進入,反覆著同樣的動作直至兩人從情欲的高潮中醒來。
懷中的宵抵不過身體的疲累慢慢進入睡眠,襲滅擁著宵柔軟的身體平息情慾的痕跡。
拉起宵一綹滑順的黑髮,捲在手指上靠到唇邊輕碰著,看著懷裡人兒美麗的睡臉,襲滅輕輕想。
他不太想愛上宵,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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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從公司大門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早過了一般的下班時間,手中拿著厚厚的公司包,裡面裝了一堆未完成的公文資料,準備帶回家裡繼續做。
吞佛走向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開了車門將公事包丟在臨座上,然後坐進了車子裡插入鑰匙發動。
啟動前他看了一眼公事包中露出的一角牛皮紙袋,想起今早九禍說過的話,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淡紅色火焰形胎記嗎?
他知道有個人有淡紅色火焰形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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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一種人,明明知道是不對的事情卻硬要去做,或是發了瘋的不管後果如何也想嘗試看看,可偏偏這種人卻又很膽小,做了自認不對的事情又不敢承認,甚至卑劣的認為自己會做這種事也不是自願的是被逼的;這種人通常不是大惡人也不是小善人,只是個普通的平凡人,普通的平凡人都有一種心態,就是害怕又要去做,只要沒有人發現就會想:應該沒有關係吧...。然後放縱自己在無垠的地獄沉淪。
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當他與襲滅天來在一起的時候,他開心又擔心,快樂又痛苦,心裡想著道德倫理,身體卻做出完全不同的反應。
有時候會害怕到想跟襲滅攤牌,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但如果襲滅一句好聽的話一個溫柔的動作,宵就把嘴巴閉上了,他在心裡想:也許還不到時候吧。
但面對吞佛的時候卻又心虛的不敢直視吞佛,也許他發現了、也許他沒有發現...,這樣反覆的情緒在宵的心裡回蕩;有時甚至希望吞佛揭穿所有的真相,這樣他就不用在面對內心的煎熬,卻又害怕吞佛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麼未知的舉動。
他、襲滅、吞佛,這樣複雜的關係,他不知道怎麼辦也不想怎麼辦,宵偷偷在心裡想,如果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啊...只要吞佛不發現的話...,然後很快的就對自己卑鄙的想法感到羞恥。
這樣反反覆覆的宵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沒有愛上襲滅天來,他知道自己愛的還是吞佛,對於襲滅....也許只是貪戀他那與吞佛不同的溫柔。
最後會怎麼樣呢?
這幾天吞佛跟襲滅都不太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宵隱隱覺得,也許有什麼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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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宵是始料未及的事。
三個月前第一次與宵做愛的時候,他只是純粹想跟宵做愛而已,他想褪下覆蓋在那人身上的深色衣服,他想撫摸那與黑衣相襯的更白皙的肌膚,他想吻住宵鮮紅軟嫩的嘴唇,想看那人在他身下不耐的扭動,想聽從那口中傳出陣陣又人的呻吟,想看他高潮哭泣的樣子。
他只是想玩弄這個看似純潔的孩子,然後在這個孩子沉溺在刺激的偷情情慾無法自拔後,轉身離去。
可是當襲滅天來意識到自己愛上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最後無法自拔的竟然是自己。
他愛上了這個孩子,開始想認真的疼愛他,也許到了適當的時機,他會從吞佛身邊把宵完完整整的搶過來,然後像從前對九禍那樣,許下一輩子的承諾。
他很傻的像每個沉溺在愛情中的笨蛋一樣,想為心愛的人做任何事,他甚至考慮到很遙遠之後,他比宵先走的話宵該怎麼辦的事;他為宵的每個眼淚感到憐惜,對宵每個夜晚的孤獨寂寞感到心痛,然後認為自己與宵背著吞佛偷情是合情合理的事,甚至覺得自己比吞佛適合宵一佰倍。
他發誓,只要宵願意跟他走,他會牽著宵的手離開這裡,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天涯海角去。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的話。
襲滅天來坐在露天咖啡座裡,想著九禍告訴他的事。
那個他與九禍的孩子,他不想在意,他曾經愛著的是九禍不是孩子,卻無法不去在意那個孩子的存在。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那個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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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情是很簡單的一回事就好了。
就因為愛情這麼複雜這麼撲朔迷離,才讓人像撲火的飛蛾一樣對絢爛華麗的亮光著迷到粉身碎骨也不怕。
當你愛上一個人你會想佔有他侵犯他,想讓這個人完完全全的屬於你,跟他藤纏樹樹纏藤,至死方休。
吞佛手裡翻著澳洲分公司的資料,一心二用的想著其他的事。
他想了很多,想到宵,想到襲滅天來,想到九禍,想到未來他接下澳洲分公司後的風光前景,想到三個月來發生的事,想到愛情是多麼不可理喻.......
無論他想到什麼,他只想把宵握在手裡抓得牢牢的死也不放開,如果樹想逃那麼藤絕對會緊追不放,就算會逼死了樹也不放開;他很死心眼,就算樹不愛藤又有什麼關係,藤只是要樹的養分而已,更何況這棵樹不但愛他還愛得離不開藤,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
至於另一棵藤麼...
這不是他需要想的問題。
他需要想的是...該如何懲罰那顆不安分的樹,才能平復被背叛的痛處。
下手不能太重,不然自己也會心疼,又不能太輕,這沒有什麼懲罰的效果。
....他想到一個很棒的點子。
吞佛愉快的輕笑出聲,旁邊任沉浮忍不住看了一眼上司。
哈,他非常非常期待那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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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正跪在冰箱前思考著今晚的菜單,今天依然是兩個人的晚餐,不需要煮太多。
襲滅天來站在宵後面看著宵,然後彎下腰在宵臉龐親了一下。
「嚇,你嚇到我了。」宵轉過頭看見的是襲滅帶笑的眼。
襲滅沒有接話只伸手探近宵衣服裡,從下擺往上撩觸碰到敏感的乳尖,探舌在宵耳邊舔吻,下身往宵貼近磨蹭,襲滅天來挑逗著宵的情慾。
「嗯...襲滅..」想將襲滅的手拉開,卻軟著身子倒在襲滅懷裡。
「宵...」
「...不要、襲滅..放開..」宵推拒著襲滅,他心裡感到不安,他愛的人是吞佛,他不能再接受襲滅的擁抱。
「...噓...你要的..放鬆...」襲滅天來在宵耳邊呢喃,雙手不斷游移在宵身上點燃更多的情慾。
「不、襲滅...聽我說..」宵深吸口氣奮力掙開襲滅的摟抱。
襲滅天來停下動作,等待宵開口。
「襲滅,我...我要跟你說清楚...」宵低著頭聲音顫抖著卻堅定的說。
「你愛他,是嗎?」不等宵說完,襲滅接著開口。
宵一震,點了點頭。
「所以你決定結束了。」
「嗯...」
襲滅閉上眼睛,他自欺欺人了很久,認為宵也會跟他一樣愛上偷情的彼此,不過看來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襲滅...唔!」宵想轉過身,卻被襲滅用力壓在冰箱門上。
沒有說話,襲滅天來只是緊緊抱著宵,將頭埋在宵的肩窩處,喃喃的說:「就快結束了...一切都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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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這晚難得吞佛提早回家,現正坐在床上與宵聊天。
「嗯,就是三年前在雞尾酒會上相遇的不是嗎?」宵躺在吞佛身上笑著。那時他以異邪生化科技的少主身分出席,遇見了代表異度集團出席的吞佛。
「不對。」吞佛輕笑著搖頭。
「咦?怎麼可能,我沒記錯啊!」宵驚訝的抬頭看著吞佛。
「我們第一次見面在琉璃育幼院,我五歲,你三歲。」
「咦?騙人!」宵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五歲的時候被社工帶到育幼院,在那裡我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你,當時你正在修女懷裡哭鬧,然後我好奇的戳了戳你的臉,你就不哭了,一雙大眼一直看著我。」
「我完全不記得了。」
「我們相處也不過三個月,後來你被夜重生領養走,我還記得那天你哭了非常大聲,怎麼哄都不停。」吞佛手指輕點宵的鼻頭。
「我才三歲嘛。」宵嘟著嘴。他一直到十五歲才被夜重生告知身世,夜重生待他如親子,以至於他不是很在意親生父母的遺棄。
「你想見你的親生父母嗎?」吞佛問。
「這...」二十三年來雖然沒有親生父母的教養,但夜重生將他視如親子待他極好,在他提出不願接下異邪生化科技的時候也沒多說什麼,夜重生並不特別親近他,但也不算冷淡;對於親生父母,八年來他還真的沒想過。
「我帶你去見見他們吧。」不等宵考慮完,吞佛替宵做了決定。
「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宵非常的驚訝。
「嗯。」
「這...天呀。」宵從來沒想過有見到親生父母的那天。
「睡吧,明天我帶你過去。」吞佛在宵頭上一吻。
「嗯。」宵躺好閉上眼睛,心裡卻平靜不下來。
他想,見到雙親時,他該有什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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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宵跟著吞佛出門,一上車就開始坐立難安,他緊張於等下的會面,不知親生父母長什麼樣子,他該說什麼話。
「別緊張。」吞佛揉揉宵的頭髮舒緩一下情緒。
「我知道,但還是會緊張。」宵貼著椅背放下音樂試著放鬆心情。
「是去哪裡呢?」
「放心,很快就到了。」吞佛給了宵一個微笑。
經過二十分鐘的車程,車子終於停下行進的動作,他們來到異度集團的門口;刷開電子鎖,車子停進了員工專用停車位,然後兩人下了車。
「這裡?吞佛,這不是你公司嗎?」宵心臟跳得好快,莫非他的親生父母就在這裡?
「跟我上來就知道。」吞佛拉起宵的手進入電梯,按下直達頂樓的按鈕。
宵握著吞佛的手非常緊張,不只心跳得好快,連眼皮也跳個不停,心中有點不安又有點興奮,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到了頂樓電梯門一打開只看見一扇緊閉的門,吞佛上前敲了兩下,聽見裡面有人應聲,然後吞佛轉開了門,帶著宵進入。
宵看到的是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紫髮婦人,一身俐落的套裝及一絲不苟的髮型襯托出女士強勢的氣質;女子正坐在會客的沙發上喝著咖啡,似乎正在等他們到來。
「您好。」宵知道她是吞佛的上司,他們曾在異度集團的派對上見過一次面。
九禍看見宵有點意外,前幾天吞佛只約了九禍說要給她看個人,沒想到那人是宵;九禍挑著沒用眼神問吞佛,這是?
「先給你們介紹吧。董座,這是宵,您的親生兒子。」
吞佛一句話在兩人心中彷彿投下炸彈一般,九禍驚愕的站起身差點打翻咖啡,宵身形一震轉頭看向九禍。
「這...宵是我的孩子?」九禍緩緩走向宵,伸出手摸上宵的臉。
「宵,你坐下。」吞佛讓宵坐上沙發,手放在宵頭頂上輕輕撥著頭髮,意識九禍看一下。
九禍探頭一看,果然在宵濃密的髮間影約看見紅色的火焰胎記,她撥開頭髮輕撫著火燄,她確定這是真的胎記,那特殊的造型是不可能輕易模仿的,就是她記憶中那孩子頭上的胎記。
「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九禍驚喜的抱住宵。
宵內心驚駭不已,九禍竟然是他的親生母親,太令人無法相信,宵顫抖著讓九禍抱著;他想到,九禍是他的母親,那父親呢?
父親是誰?
父親是誰?
心裡有股聲音叫他不要問、不要知道,但他還是開了口:「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九禍抹去喜極而泣的眼淚,開口說:「你是我跟襲滅天來的孩子。」
什..什麼?
宵瞪大眼睛轉頭看著吞佛,「我是...襲滅天來的孩子?」
吞佛點點頭笑著說,「嗯,關於你的生世,你的母親等等會說給你聽。」
一瞬間宵有如置身冰冷的牢籠,他感到全身冰冷卻動彈不得,想張口說話卻開不了口,抖著身子不知所措,耳邊是九禍娓娓道來的陳舊故事,他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在這巨大的震撼中無法平息冷靜。
宵看著微笑的吞佛跟歡喜的九禍,而一臉慘白驚嚇的自己有如上錯台的小丑正演出一場荒謬的鬧劇;他有點想笑,母子相認的溫馨情節竟讓他覺得搞笑,又有點想哭,急轉直下的劇情擺了他一道,如果這是一齣戲,為什麼還沒有喊卡?
始終站在一旁的吞佛冷眼看著宵,唇邊掛著虛偽的微笑:「我想,讓你們母子單獨敘敘舊吧。」
吞佛走至門口轉開了門,走出再將門帶上,低聲說:「人啊,真的不能做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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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宵婉拒了九禍的晚餐邀約,他心裡很亂沒辦法跟九禍進餐。
回程的路上宵坐在車裡靜靜的看著車外一逝而過的風景,吞佛平靜的開著車,兩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後,打開了門,看見襲滅天來留在餐桌上的紙條,大抵是他有事外出三天暫不回來,宵知道襲滅不在家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襲滅天來,所有的一切他需要時間去想清楚。
吞佛倒是沒什麼反應,他要的效果已經夠了,如果襲滅天來能給宵最後一擊也不無不可,不過逼得宵太緊也不好,這樣就可以了。
過後幾天他們都沒有再提起九禍跟襲滅的事,吞佛是想等襲滅回來再做下一步也不遲,宵則是獨自痛苦的後悔。
襲滅三天後並沒有回來,而是兩個禮拜後才再度出現。
這天中午宵正獨自用餐,然後門開了走進的是襲滅,宵望著襲滅一時什麼都說不出口,而襲滅看著宵然後在旁邊坐了下來。
兩人想對無語,宵默默的擺弄著碗裡的飯菜,然後襲滅天來開口說:「你知道了?」
宵一頓,點點頭:「嗯。」
看見宵點頭,襲滅也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孩子?」宵艱難的問出思考以久的問題。
「一個月前當九禍告訴我,那孩子頭頂上有紅色火焰胎記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麼難辨認的位置,只有親密接觸身體的人才會發現,他怎麼不會知道呢?
「那你為什麼還....」抱我?
「我說我愛上你了你相信嗎?」
宵抬頭望著襲滅,難受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
襲滅抱住宵截斷他後頭的話,「噓...不要說話,什麼都不用說了。」
宵閉上眼睛任淚水滑落在襲滅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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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宵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但是不斷的做著夢讓他無法安睡。
然後他醒了過來,看見窗外微微亮,抬頭一看座鐘顯示著凌晨三點多,想再閉上眼睛繼續睡卻睡不著,索性起床喝杯水好了;放輕動作避免吵醒一旁的吞佛,宵起了身披上外套走出房門。
當宵走往廚房的時候,在走廊處看見站在玄關處提著行李的襲滅天來。
他吃了一驚,低聲說:「襲滅,你在做什麼?」
襲滅天來微笑著對他搖搖頭,要他回房去睡。
宵走近襲滅,「你...要離開?」
「嗯...我想了很多,我離開是最簡單也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宵聽了張著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我沒辦法放棄愛你,也沒辦法用另一種身分待在你身邊,只好選擇離開。」襲滅天來冷淡的表情透露出些許溫柔。
「襲滅...」宵低下頭嘆著氣。
「好好保重。」襲滅天來將宵身上的外套摟緊些,輕撫著宵的長髮,靠近些想在頭上輕吻,卻又放了開來還是沒吻上。
宵點頭,然後目送著襲滅天來轉身離去。
門關上後,宵緩緩蹲下身將自己抱緊,他無法確定自己有沒有愛過襲滅,只知道此刻內心劇痛的讓他流出淚,滾燙的淚落在胸口再度將他燙傷。
走廊那頭是佇立已久的吞佛,自宵起身後他就醒來了,然後將所有的鏡頭都看在眼裡。
他注視著蹲在地上的宵,然後移開視線,走回房裡,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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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坐在商務艙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頭漸亮的天空,因為要適應下個國度的時差,他跟空服員要來了毛毯準備安眠。
當三萬英呎的第一道陽光射出,襲滅閉上眼睛想:也許,他會夢到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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