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7日 星期五

【吞雪】─ 十五

一劍封禪。

劍雪無名。

一個是他的善意,一個是他的任務。

而吞佛童子,卻已經不記得任何關於這兩個名字的事情了,在他被一步蓮華淨化之後,即使在戒神寶典上讀到這些屬於自己的訊息,卻也毫無感覺。

知道,與曾經經歷是兩回事。

他讀著戒神寶典,那裡面一切一切關於他的過去,屬於他的故事,應該會讓他有很多感觸的曾經,他都感覺不到了,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讀著這些回憶的讀者罷了。

但這兩個名字在他心裡烙下很深的印象,在他的故事裡,唯讀這兩個名字永遠不再被提起,不被任何魔物提起。

當苦境眾人見面就以諷刺的口吻對他提起雙邪的事,吞佛童子卻只感到疑惑,一劍封禪真的曾經是他?劍雪無名則是生死至交的好友?

『誰才是可悲的失敗者?誰又是得利的欺瞞者?』

殺死魔胎之後的自己究竟有沒有後悔過?難道自己從來不曾懷疑對魔的忠誠?


---自欺欺人最可悲。


坐在梅樹下閉上雙眼,吞佛童子想起了這句話。

即使到了現在,吞佛童子還是不太明白,一劍封禪對於他的意義,真的只是屬於魔的一抹善意嗎?或著是如同一步蓮華那樣是對長久的信念有所質疑。

而劍雪無名...

睜開眼睛,吞佛抬頭環視這片梅林,這片梅林曾經有個名字叫做梅花塢,屬於那個叫做劍雪無名的魔胎。

吞佛童子曾經想過,如果見到劍雪無名的話,他該說什麼話,或著說,他應該要對劍雪無名說什麼話。

現在吞佛童子身在這片主人已逝的梅林,他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吞佛童子終於明白自己該對劍雪無名說什麼了。

對不起。

很抱歉吾已經不記得汝,也不記得汝與一劍封禪之間的友情,也不記得究竟吾是多麼忠心於魔界而殺了身為魔胎的汝只為了開啟赦道。

起身,吞佛童子拍落掉在身上的梅花瓣,向前行走了幾步,當他再抬頭望一次月的時候,他想到。

他竟然連劍雪無名長什麼樣子也不記得了。

苦笑。

他真的,該跟劍雪無名說對不起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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